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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血海疑雲(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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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黎曜塵忽然之間制止了兩位家丁,二人面面相覷便一齊請示張徹,張徹自然只能觀望柳彧的態度。

“黎公子又有何賜教,瀾姑娘不是說要查的都已經查完了麽?”柳彧的目光和語氣在此刻都有幾分咄咄逼人的意味,可見無論是他的耐心和隱忍都已經累積到了一定的境界。

柳亦楓確實是聽出了柳彧語氣中隱含的怒氣,只能在心中為黎曜塵默默祈禱。

然而意外的卻是黎曜塵就仿佛沒有聽到柳彧的話語一樣,不發一言的在此來到了屍體身邊,伸手纏指進了宋憲初的鬢發之中,從中竟然取出了一棵枯黃的稻草!

黎曜塵現在對這樣的稻草可謂是一點也不陌生,他心中的疑惑不禁更深,剛剛在繪月崖便已經發現了一些,如今在屍體的身上竟然再次發現,不禁便對張徹詢問道:“張兄,剛剛在山崖之下搜尋莊主的遺體的時候,可有註意過,山腳的峭壁之上以及懸崖之下可有幹枯的荒草之類?”

張徹聞言有些微微的皺眉,便兀自驚奇的說道:“黎公子怎會如此相問,如今夏初時分,草木正值郁郁蔥蔥之際,便是尋遍了整片碧螺山,也找不到公子說的那種草啊!”

“這便奇怪了……”黎曜塵捏著手中的那棵稻草,面對著楚瀾裳道,“裳兒可還記得,剛剛在繪月崖之上我曾經在地上找到兩株枯黃的稻草,如今卻又在莊主的遺體上再次發現了這樣的稻草,倘若是遺體滾落山崖沾染上的,可是現在的時節根本不會出現這種枯草啊!”

又是枯草?楚瀾裳聞言兀自沈默下來,旋即便對黎曜塵道:“塵哥哥可再次查驗,宋莊主的屍體之上有沒有類似的雜草?”

黎曜塵默默點頭的同時便按照楚瀾裳所說一一照做,結果將宋憲初的屍體從頭至尾徹查一遍之後也沒有發現一株這樣的枯草,這個現象令楚瀾裳又是一陣沈默。

柳彧這時便吩咐張徹道:“命人把二莊主的遺體裝殮入棺吧,然後去準備明日的葬禮。”

柳彧的神色不經意之間帶著幾抹憔悴,原本喜慶的山莊,短短一日的光景,喜堂變靈堂,二位兄弟與世長辭,但是更加主要的,竟然有人在打瑯琊山莊的主意。

宋憲初的遺體被家丁擡走,同時張徹領命離去,然後柳彧看也不看眾人一眼旋即起身離開,姜衡昌隨著他的腳步一同離去,偌大的客堂之中一下子冷清下來。

柳如萱看著大家相繼沈浸在凝重的氛圍之中,不禁開口打破僵局道:“今夜發生了這麽多事,大家也早點回房休息吧,不論如何,這段期間之內一定要保護好自己的安全,月瑤,尤其是你,獨自居住在竹翠苑一定要處處小心。”

姜月瑤動作輕柔的點了點頭,柳如萱看她手上的傷勢也穩定了些,便主動道:“月瑤,我送你回去吧。”同時眼神屍體柳亦楓送宋思賢回房,畢竟今夜最傷心的莫過於他,親眼看著自己的父親死在自己面前,換做任何人都無法接受這一切。

柳亦楓和自己的妹妹這點默契還是有的,可是就在他攙扶著宋思賢準備離開之際,不經意間說道:“關鍵是思璟怎麽到了現在連一點消息都沒有呢,山莊發生這麽大的事情,就算他再怎麽貪玩也該回來了啊……”

柳亦楓這看似無心的一句話卻在在場所有人的心中蕩起一道波瀾,接連三條人命暴斃,宋思璟竟然到現在不見蹤影,這究竟是某種巧合,還是某種刻意?

當各懷心事的人們相繼離開,本就冷清的客堂之中只剩下了黎曜塵和楚瀾裳還有鐘離瑾月三人,鐘離瑾月的表情就能看出,她似乎一直在沈思著什麽。

“瀾裳,你還在想著宋憲初為什麽會自盡的事情?”鐘離瑾月坐在樟木座椅之上兀自品茗順便問道。

“太奇怪了……”楚瀾裳皺著眉的表情不知道在糾結什麽,“為什麽這宗命案給我的感覺如此的怪異,宋莊主選擇在這樣的關頭自盡,為什麽是繪月崖,為什麽偏偏又是祠堂之中供奉的那柄神秘的寶劍,這一切看似就像某種巧合,可是細致想來,就好像源於某一種安排。”

“為什麽會這麽說?”黎曜塵也不知道楚瀾裳究竟想到了什麽。

楚瀾裳皺著眉搖了搖頭:“知道的線索太少了,現在什麽結論都無法斷定。”

旋即,似是嘆息,又似是一種期盼的望著遠處呢喃著:“但願,別再有人死了……”

朝霞氤氳著輕柔的金光,清澈的霧霭裊裊浮動,晶瑩的露珠在花草之間漂泊映出了初升的朝陽,瑯琊山莊日覆一日的晨曦美景卻在兇案的影響下失去了原有的光輝,似乎只剩下屍體之上的鮮血和屍首猙獰的面孔在占據著人們的記憶。

潔白的綾緞掛滿了山莊的大大小小的角落,到處都是隨風蕩起的靈旛和紛飛飄散的紙錢,沈痛哀悼的氛圍縈繞著山莊一磚一瓦,再也不見前日喜慶的殘影,取而代之的只有濃濃的悲傷和沈浸在死亡中的陰影。

楚瀾裳幾乎徹夜未眠,她始終都在思考著案情之中不合理的地方,然而一夜過去,她始終沒有回憶起當初在繪月崖那一道轉瞬即逝的靈感究竟是什麽。

知道天色蒙蒙亮的時候才昏昏沈沈的小憩片刻,等到清晨蘇醒的時候,同房間的柳如萱早已離開了床榻,楚瀾裳正準備起身梳妝打扮,這時便聽到推門聲和柳如萱的聲音傳來:“瀾姑娘起來了?”

說著便行至她身前攙扶著她來到梳妝鏡之前,伸手摸過一旁的桃木梳開始精心的梳理楚瀾裳的秀發,哪怕不是第一次相見,但是似乎每一眼都會帶給柳如萱初見時的驚艷,烏玉般的秀發握在她的手中,柔順的就像秋天的麥穗,發絲之間隱含著一種類似鈴蘭的香氣,搭配著楚瀾裳遺世獨立的絕色容顏,整個人霎時間化作這世間最美的風景。

“如萱,謝謝你。”這兩日以來,楚瀾裳一直都住在柳如萱的房間,柳如萱對她照顧有加,一直都讓楚瀾裳心中十分的感動。

“相識都是緣分,我倒要賠個不是,瀾姑娘來到山莊,還沒有等我好好招待,便發生而來這樣的事情……”柳如萱身為瑯琊山莊的大小姐,心中不可謂不難過。

楚瀾裳聞言以後心中便有些心疼柳如萱此刻的處境,於是出言安慰:“如萱相信,世間之事皆有定數,一切因果都不過是一場輪回,所有的真相早晚會有浮出水面的那一天。”

短短的幾個字落在柳如萱的心中卻有一絲暖暖的感覺,以至於她為楚瀾裳梳頭的動作都不禁柔和了幾分,柳如萱綻唇一笑:“瀾姑娘及笄之年,竟如此虛懷若谷,處亂不驚,當真是令如萱大開眼界。”

楚瀾裳只是淡笑不語,此刻若說的多了,難免會被柳如萱問及自己過去的事情,關於自己的過去,楚瀾裳想著,允許的話盡量將其淡忘出自己的餘生吧。

“如萱可還記得,昨夜出事之前,我們曾經在中庭的六角園亭之中閑坐暢談,那個時候我問起過那副祭祀在祠堂之中的盔甲和寶劍的事情,當時如萱告訴我有一個人或許會知道,但是沒有說出此人是誰。”

柳如萱此時已經為楚瀾裳梳好了發髻,正準備著手綰起的發髻之上布置珠花銀釵,聞言之後便回憶起了昨夜的情形:“沒錯,這個人雖然我不清楚究竟知道與否,但是我覺得至少我和大哥還有月瑤他們知道的一定非常多,這個人,現在就住在竹翠苑。”

楚瀾裳恍然大悟:“如萱說的可是三莊主的夫人,月瑤姑娘的娘親?”

“使得,我們都稱呼為三嬸,關於三嬸,我們了解的都並不是很多,但是畢竟現在知道真相的人只有我父親和三叔了,而且我父親和三叔對於這件事的態度一直非常的強硬,不論如何發問都會選擇守口如瓶,所以我覺得唯一能夠有機會知道這些往事的人,現在只剩下三嬸了。”

“如萱說的有道理。”楚瀾裳點了點頭之後,又對著柳如萱琴聲商量道,“不知如萱可否說動月瑤姑娘為我引薦一番,我想親自去拜訪一下姜夫人。”

鐘離瑾月早早從房間出來,甫一出門便“湊巧”遇見了似乎在門外恭候多時的柳亦楓,一襲冰藍色的竹葉紋羅衣,星河便璀璨的雙瞳帶著琉璃色的笑意鑲嵌在風流韻致的容顏之上,就像墨玉的珍珠墜入澄澈的潭水,姿態閑雅如月色之下舞動的鳳竹。

“你在這裏幹嘛?”鐘離瑾月皺眉很不友好的問道。

“剛剛在賞花,想不到這麽巧?”柳亦楓幹笑兩聲以掩飾尷尬,同時找了一個自認為萬無一失的借口,鐘離瑾月冰冷的雙眸落在了柳亦楓面前那一盆布滿倒刺的仙人掌之上不禁一聲冷笑,轉身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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